柞木有收藏价值么?
这个问题我十年前想过,还做了一点研究。 首先是关于“有价值”和“价值”的定义需要明确一下。这个“价值”应该是指人文价值而不是科技价值或经济价值(当然,人文价值和这三个价值都不矛盾)。判断一种东西有没有价值就要看它是否有人类意义——也就是对人是否有作用或者是否有值得人付出的特性。(这里的人虽然泛指一切人类,但本质上还是特指现代人,因为现代人的物质和精神生活比任何时代的人都更丰富,所以才有资格讨论价值观的问题。)
根据这个定义可以这么说,只要是人为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反过来,只要说一件东西没有价值也就意味着它在某种意义上是不为人所拥有的。但是,这种价值和人文价值不是一回事。比如说一辆二手汽车,按价格计算可能值20万,但它对于车主来说却几乎没有任何情感上的价值。也就是说,从价值的角度来看,这辆二手车几乎等同于废铁一块了。相反,一块普通的泥土对农民可能有很重要的价值,但对于一位久居都市的现代人而言也许就毫无价值甚至恶心到让人作呕(比如路上有一堆垃圾,别人绕道而行而你必须一脚踩住才能过去)……这就是因为不同的人在特定时间、地点对人的属性所做的界定是不同的。
回到问题本身,柞木作为原木有没有价值呢?当然有,而且相当高。如果作为家具原料,价格和红木差不多;如果是建筑用材,由于材质较好,甚至可以和紫檀媲美。 但是,我们讨论的问题是人对它的态度,因此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人们对待柞木的态度有没有超越一般木材的范围而达到艺术品的程度。换句话说,就是问到是不是把柞木当成艺术品看待。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原因如下:首先,就像其他所有木材一样,经过精心设计、加工和装修,柞木完全可以制作成非常精美的家具。其次,在现代艺术界,有很多把普通材料或者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物料打造成令人赞叹的艺术品的例子,如法国艺术家弗兰克·盖里就用玻璃和钢打造出了著名的《巴黎世博会芬兰馆》,而中国艺术家王广义的创作理念更是直接取自“废物利用”——正如他的称号“塑料王子”那样,他用大量的廉价材料和工具创作出了惊人的作品。最后,也是最有说服力的一点,那就是中国人对待柞木的态度本身就充满了浪漫主义的情怀。
看看那些老屋中的木柱吧,因为年深日久而充满了美丽的纹理和色调的变化;再看看那些民间艺术品,那些木工师傅们创作的家具、桌椅甚至是乐器,虽然做工可能不算精细,但却显得如此自然,仿佛每件作品都蕴含着生命的力量——这不正是艺术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吗?
从这个角度来看,说柞木有收藏价值一点也不过分!